何曾精丹田翻涌的血契蛊黑雾,杏花嫂周身缠绕的黑色阵雾,正将她苦心经营的道基撕成碎片:曾经温润流转的灵力变得滞涩狂暴,如同奔腾的泥石流;气海穴如同被破洞的皮囊,灵力不断外泄,在空气中凝成淡淡的光雾,让她多年的修行毁于一旦。
气海穴传来的剧痛突然加剧,如同被巨锤砸中,她猛地呕出一口黑血,血中竟夹杂着几缕破碎的灵力纽带——那纽带本是金色,纯净而坚韧,如今已被染成黑色,脆弱不堪,是曾经与何曾精共修时连接彼此灵力的桥梁,如今已彻底断裂,飘落在地便化作飞灰,消散无踪。
第三盆洗澡水彻底化作浓稠的猩红时,铜盆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盆身剧烈震动,差点从手中脱落,盆沿的饕餮纹光芒大盛,仿佛活了过来。
陶李芬踉跄着扶住墙壁,手掌按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站稳,掌心的温度让墙壁上的水汽凝结成水珠,顺着墙面滑落,在地面汇成一小滩水洼。
她低头一看,发现掌心不知何时已烙上血色咒印:咒印呈六边形,边角锐利,中间是一个哭脸图腾,双眼流泪,嘴角下撇,与血篁竹上的纹路一模一样,咒印与悲怆道体产生共鸣,散发着淡淡的红光,温暖着她冰冷的手掌,驱散了些许寒意。
她提着木桶冲出房门,凛冽的寒风卷着碎雪扑在伤口上,带来刺骨的疼痛,雪花落在伤口上瞬间融化,血水顺着皮肤流淌,在身后留下一串血脚印,脚印在雪地上格外醒目,如同一条指引复仇之路的血线。
但这疼痛却压不住体内翻涌的悲愤与力量:每一次呼吸,都有灵气从四面八方涌入体内,如同涓涓细流汇聚成河,修补着破碎的经脉,滋养着新生的道体。
当血水泼洒在竹林的刹那,整片竹林突然扭曲成无数张痛苦的人脸:竹身弯曲如弓,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竹叶蜷缩如爪,尖锐而狰狞;竹节突出如骨,嶙峋可怖;竹枝摇曳,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无数人在低声哭泣,悲戚动人。
竹节爆裂开的缝隙中渗出墨色汁液,汁液腥臭难闻,滴落在雪地上,将白雪染成黑色,形成一个个诡异的斑点。
汁液与血水交融后腾起冲天血柱,血柱直插云霄,将天空染成一片血红,连月光都被染上了血色,如同天地同悲。
吸收血水最多的血篁竹发出骨骼生长般的爆响,噼啪作响,如同正在快速生长的巨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原本丈高的竹子,顷刻间便长到三丈有余,竹身不断拔高变粗,竹皮被撑裂,露出里面淡红色的竹肉,如同新鲜的血肉。
竹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纹路,每一张都与陶李芬此刻的表情如出一辙:眉头紧蹙,拧成一个川字;嘴角下撇,带着无尽的悲伤;眼中流出血泪,顺着竹身滑落;五官扭曲着,充满了痛苦与愤怒,血泪凝固在脸颊上,如同风干的血迹,触目惊心。
竹节处渗出粘稠的血珠,如同鲜血般鲜红,顺着竹身滑落,在地面汇成蜿蜒的血溪,血溪中灵气流转,泛起金色的涟漪,散发着悲怆与愤怒的气息,溪水流过之处,积雪消融,露出黑色的泥土。
更诡异的是,竹枝间开始传出断断续续的啜泣声:那声音忽远忽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像是无数冤魂在哭诉自己的遭遇。
仔细倾听,能分辨出其中有三手湾王大娘的声音,她在哭诉被杏花嫂夺走孙子的痛苦;有失踪孩童小石头的声音,他在哭诉被邪术囚禁的恐惧;他们在哭诉被邪术残害的痛苦,哭诉对家人的思念,声音悲戚,闻者落泪。
竹梢窜入云层的瞬间,天空裂开蛛网状的血痕,血痕中不时闪过金色的电光,如同天神愤怒的目光,照亮了半边天。
北斗七星的连线竟在夜空中组成巨大的哭脸:天枢星与天璇星构成哭脸的眉毛,微微下垂,带着悲伤;天玑星与天权星是紧闭的双眼,眼角有星光闪烁,如同泪水;玉衡星、开阳星、摇光星组成下垂的嘴角,充满了无奈与悲愤。
七颗星辰的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在为这场悲剧哀伤,星光透过血云洒下,将大地染成斑驳的血色。
远处的测灵碑开始渗血:原本灰白色的石碑被血水浸透,变得通体赤红,碑文上的符文扭曲变形,“灵脉守护“四个字变得模糊不清,笔画扭曲如蛇,失去了原本的神圣与威严,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灵力波动变得极其紊乱,时而暴涨,如同喷发的火山;时而暴跌,如同枯竭的河流。
汪经纬在豆腐堰边突然感到心悸,心脏狂跳不止,手中的镇魂幡无风自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声音刺耳难听,让周围的灵鱼纷纷翻肚,肚皮朝上,失去了生机。
幡面上的骷髅图案竟开始渗出血泪,骷髅的眼眶中闪烁着恐惧的红光,仿佛预感到了克星的到来,图案边缘开始出现裂纹,如同即将破碎的镜子。
而此刻的陶李芬并未察觉,她的瞳孔深处正燃起两簇幽蓝鬼火,鬼火中夹杂着金色的灵光,如同黑夜中的灯塔,指引着复仇的方向,那是悲怆道体觉醒的明显征兆,力量在她体内不断积蓄,等待着爆发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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