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他们睡在一张床上。
夏长云梦见自己一袭黑袍,坐在一位白衣男子身边,树叶由于风力被吹落在地上,发出飒飒的声音。
黑袍男子起身指着坐在枫树底下的白衣男子,浑身散发着戾气,大声吼道:
“你竟如此喜欢这苍生!那就别怪本尊心狠!”
说罢,头也不转的走了,走路声很重,满地的树叶发出响声,好像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段若竹隐隐约约听到那白衣男子轻声说道:“喜欢吗?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
段若竹从梦境里脱身,思绪万千,早上天蒙蒙亮,他瞥见夏长云眼角有泪光闪烁,感觉有些不妙,连忙又入了夏长云的梦。
梦中依旧尸横遍野,地上没有一处可走的干净地方,周围的鲜血汇聚成了河。
人人都在谩骂他的恶行,天地为之变色,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来气。
夏长云坐在尸体堆成的小山丘上,看着前方的一片空地上,双目无神,原本红色的衣袍,此刻更加鲜艳。
黑色因为鲜艳的红色反而看不出黑色,他的手上,脸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那双眸子里始终印着一个人,一个模糊的背影。
“唔…”见夏长云即将苏醒,他立马从梦中脱身,下床,穿衣服,一气呵成。
在走去前厅的长廊上,他状似无意开口询问
“清泠,你昨晚可是做了什么梦?晨起我见你皱着眉,是没睡好吗?”
夏长云眉毛拧作一团。
“没印象了,好像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段若竹心头一紧,很重要的人吗?
长廊的柱子上有很多狰狞的凶兽,用来吓唬小孩,很合适,那些狰狞的凶兽,起初也应该是和善的。
只是容貌太过吓人,故而拿来吓唬孩童,大人总是这样为了让孩子听话。
想到这,不禁想起夏长云的梦……又是不记得了吗?
段若竹记得清清楚楚,那个梦,就好像真实发生过,知觅,注定是一场没有回头的寻觅。
你我前世想必早已结缘,许是我们都忘了,若说谁还记得,便只有知觅了吧。
偌大的王府因为知觅的出现,充满了欢声笑语,连小鸟都要来掺和,叽叽喳喳的叫成一团。
慕容南陌也跟着开心,在房间里朝外面看。
知觅时不时去段若竹的身旁邀功炫耀,仿佛在说:看,我多厉害,这么多人喜欢我,主人你只要不开口就是最漂亮的雀。
知觅得意洋洋的转来转去,但它忘了自从他们签下主仆契约,即使它不开口说话,段若竹依然可以听到。
段若竹一个没忍住把它踹飞了,它在空中一脸懵,发生了什么事?主人怎么了?
夏长云连忙接住了知觅,顺了顺它的毛,“子晏,他可是你的灵兽,要好好对待才是”
不等段若竹开口,抱着知觅一溜烟窜去了前厅。
段若竹感觉自己被抛弃了,他没想到知觅原是个顽皮鬼,以后可要好好治治他。
到了饭桌前,一桌子的好菜让夏长云眼馋的抛了怀中的知觅,直奔饭桌。
知觅心中不满,怎么一个两个都扔我?
蹲到小角落里自闭,是我不可爱了吗?不招喜了吗?
夏长云坐在饭桌前,狼吞虎咽。
“谢谢师兄,以前和师傅在一起,很少下山,原来这些鱼,虾都可以吃,以前见山下的大娘拿这个做饭,我还在想怎么吃的”
三人满头黑线,这该怎么解释?他以前过得是什么日子?这些东西不吃,那吃什么?
楚清细细给夏长云解释着这些菜的来历名字等,夏长云听的认真,竟拿出了本子记着。
三人同时扶额叹气,幸好这里没有下人,不然肯定要被传遍,成为新的饭后闲谈。
“长云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不够还有”慕容南陌俨然把他当成了吃不饱饭的孩子,把他的师傅当成了恶毒的人。
但他不知道是,夏长云每天吃的都是妖兽的肉,树上的果子以及灵草,让宸昭下山买菜是断然不可能发生的事,除非天塌。
段若竹看着夏长云,想到了宸昭,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山上那些妖兽该不会是快吃光了,所以才放清泠出山?
一顿饭下来,夏长云已经走不动了,被段若竹搀扶着。
“你是饿死鬼托生的还是乞丐养长大的?”段若竹生气的看着他。
“哈哈哈哈,要是被我师父听见,他估计又要炸毛了”
两人行变成了四人行,段若竹并不介意多了人,看着身边的夏长云。
一路上有人跟他解解闷也挺好,知觅正躺在夏长云的怀里,想着这样的日子真舒服啊。
马车足够大,坐四个人并无不妥,夏长云靠着段若竹的肩膀,感受着周围的环境。
楚清坐在慕容南陌的旁边,看着手里的小黄书,嘴角的口水时不时用帕子擦擦。
马车走的小路,没什么人,僻静,外表很普通,车夫是经过训练的打手,金丹后期,防止因为各种原因而耽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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