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陈锦文仔细打量了一下半夏嘿嘿笑道:“你也不算太丑,我还没送你拜礼呢”,怀里掏出个荷包:“送你的金豆子。”
“谢谢大少爷”,半夏不放心的打开看了一眼,一见真是金豆松了一口气:“您坐吧。”
“爹让我过来告诉你一声,明日客人多,让你吃了饭早些休息”,陈锦文边说话边溜溜达达进了暖阁,蹲下身往火炉里添了几块炭火。
一起身皱了皱眉,账房里又没人了。
半夏火大的躲在茅厕里,这个浪荡公子一天天到底是有多闲。
工夫不大,大管家笑着走进来:“大少爷,老爷叫您去书房一趟。”
陈锦文摆了摆手:“我帮先生看屋子呢,她去茅厕了……今儿收了多少?”
大管家皱了皱眉,盘算了一下:“五千贯左右”。
二人正说着话,半夏走进来。
陈锦文忙起身:“先生早点歇着吧,我爹叫我去书房装金豆子。”
半夏心头一沉,这个犊子,定是他偷拿的送自己让自己背锅,忙道:“那正好,您送的豆子赶紧拿回去吧,不然重量不够就麻烦了,今日大夫人赏了我两荷包一并拿去。”
陈锦文一脸认真:“那谢谢小花妹妹”。
三荷包金豆子一拿走,半夏忙关了账房的门。
这才咬牙切齿的回了暖阁,刚坐在床上,本能的站起来揭开被子,被子里什么也没有,又拿起枕头,枕下放了张字条,急忙拿起。
看完字条鼻子差点儿气歪,上面写着:“私出账房,罚金豆三包,那包是纪恩的”
字条扔进火炉,心头一丝无力。
一个无所事事整天招猫逗狗的公子哥,害得自己赔了两包金豆子,忒冤了。
纪恩回来的时候,半夏已经火大的喝了两盏茶。
纪恩笑着摆放食盒:“先生莫气,大少爷让老爷给捶了一顿,大夫人罚他赔了您五荷包,给了我三荷包,大管家五荷包……大少爷也就是心疼咱们得的太少,想多帮挤出些,明给让大夫人和大少奶奶不痛快,这么罚别人只当个乐子也不扎眼,一荷包金豆子五贯钱。”
半夏怔怔好一会儿点了点头:“吃饭吧我饿了。”
纪恩咂摸咂摸嘴:“我也饿了,今晚要了五笼蒸饺,我检查一下先生再吃”。
打开热气腾腾的饺子,纪恩连试七个变了脸色,两个人谁也没敢碰,银盘里的糕点就着银壶里的水一人填了填肚子,纪恩让半夏休息,自己拎着食盒又走了出去。
半夏躺在床上第一次害怕,陈府不干净,自己碍了别人的路,最后一次来陈家做工吧,一个颠三倒四的大少爷最可疑,家贼难防。
胡思乱想着沉沉睡去。
夜半时分被一阵诡异的叩门声惊醒,半夏咬牙切齿的翻了个身,有本事就跳进来弄死自己,死不开门。
工夫不大又沉沉的睡去。
大夫人厅堂里灯火通明,大老爷看着桌子上的食盒面沉似水,大夫人也脸色不好看,偏偏声张不得。每年都来这么一回,年年如此,这一晃已经五年了。
白枫坐在自己的房间低头也不知道掐算着什么,足过了一炷香时间这才起身喝了盏茶,熄了油灯休息。
大年初二的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
两个人吃过早饭面面相觑,纪恩看了一眼半夏:“反正你别害怕,年年初一晚上有人中毒,唯一一个躲过去的就是先生,大夫人赏了我们两个一人一支碧玉簪压惊,我没要,大老爷说给咱们两个多加三日工钱”
半夏一惊:“……每年都有人中毒?”
纪恩点了点头:“每次都是初一,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装神弄鬼的,每个中毒的人半夜还听见可怕的叩门声,去年是大管家,整拉了七日,差点儿没过去。前年是徐婶,她五天。”
正说话工夫,大管家走了进来,二人忙起身:“管家叔您来了”
大管家一人给了个锦盒:“老太爷给你们两个压惊的,长辈赐不可辞,也不贵,值个三十贯,白道长说不是邪祟是人,让你们两个别怕。”
一听是人,半夏更怕,暗自下决心日后再不做陈家的工。
刚送走大管家,陈锦文也换了身丈青袍子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两个人吃屎的表情扑哧笑道:“祖父让我来的,今日给你们壮壮胆色。”
纪恩咂摸咂摸嘴:“大少爷,丢一件是怪您还是怪我,您放过奴才吧。”
陈锦文摆摆手:“少废话,有本事找祖父去,不想挨累赶紧去搬几把椅子。”
纪恩叹了口气,忙起身出去搬椅子。
陈锦文一屁股坐在半夏旁边,扔过来个戒严:“送你压惊”
半夏点了点头:“谢谢大少爷……我肯定了,不是您,戒指我收下”
陈锦文没好气儿的抬手打了半夏脑袋一巴掌:“脑袋进水了吧,本少爷干不出这么恶毒的事。”
半夏也不生气,反正也不疼,手上摆弄着戒指笑道:“上次大夫人也送我一个,后来给祖母买衣柜钱不够让我花了。“
“这个留着玩吧”,陈锦文一脸凝重:“去年大管家管账,拉了几日礼账一团糟,今日账房让本少爷戒严了,谁也不知道你倒下没倒下,爹说如此也保护你,免得别人恨上你。”
半夏哭笑不得:“上礼的看不见我吗?有什么用?”
陈锦文一怔:“也是,那我找爹再想想辙”,说完起身出了账房。
辰时过半,送礼的客人陆续前来,半夏和纪恩打起十二分精神,半点不敢大意。
从早上又忙到夜半三更。
初三、初四、初五,每日如此,礼账的数字节节攀升,让半夏从心惊肉跳到麻木无觉,更加坚定不再给陈府做工。
初六早上二人吃过饭,纪恩嘿嘿笑道:“白道长说,初六初七初八这三日账房无人,咱们昨晚的任务就完成了,一会儿给寿星拜寿去,之后这三天也就吃饭是活了。”
半夏笑着点头:“这可好。”
掐算时间二人又去了后院。
花氏这几日数着手指头过日子,幸亏有孙婆子陪着,这个春节也太冷清了。
陈家灶房的人忙的团团转,二管家半眼不敢离开,他妈的,大年初一给自己个眼罩戴,害的让老爷臭骂了一顿,哪还敢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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