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魔走了。
带着夜宸的"许诺"和那足以让整个妖族都为之疯狂的"诱饵"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东荒的夜色里。
夜宸没有立刻动身。
他又在城主府的露台上一个人静静地坐了一夜。
他没有修炼也没有去思考那些复杂的布局。
他只是很罕见地放空了自己。
看着远处那些战争工坊里彻夜不熄的炉火。
听着城中那些深渊战士们在训练场上那充满了力量的嘶吼声。
感受着这座由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充满了勃勃生机和铁血味道的城市。
他的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那不完全是作为一个"主宰"对自己"领地"的掌控感。
反而更像是......
一个即将出远门的旅人在最后看一眼自己的"家"。
是的家。
这个他曾经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拥有的奢侈的东西。
他自己都没发现。
他那颗早已被冰封的心正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些他曾经只视为"工具"和"棋子"的人给一点一点地捂热了。
虽然还很冰冷。
但至少不再是 一片死寂的虚无了。
"或许......"
他自嘲地笑了笑,"......这也是'因果之毒'的一种副作用吧。"
......
第二天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照亮深渊之城的时候。
夜宸的身影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
包括小夭。
他只是留下了一道神念。
告诉她自己要闭一次可能会很长的关。
让她和铁骨配合琴魔的行动守好这个"家"。
然后他便一个人一袭黑衣再次踏上了征途。
这一次他的目标不再是杀戮。
而是寻找。
寻找那口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能照见"过去"的轮回井。
那张从厉枭识海里得到的兽皮地图很古老也很简陋。
上面没有任何明确的路线。
只有 一些用早已失传的神魔文字所标注的极其模糊的星辰坐标和一些代表着"吉"与"凶"的卜卦符号。
若是换作以前的夜宸。
想要靠着这么一张比哑谜还难懂的地图去找到一个连是否存在都不确定的地方。
那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 现在不一样了。
他在"吞噬"了天机子那完整的"天机道果"之后。
他对"命运"和"因果"的理解早已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高度。
这张地图在别人眼里是天书。
但在他眼里却像一幅再清晰不过的导航。
他甚至能从那些简单的卜卦符号之中逆向推演出当初绘制这张地图的人其真正的意图。
"有意思。"
夜宸一边按照地图的指引在中州大陆那广袤的荒野之上穿行一边在心里冷笑。
"这张图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它所标注的每一条看似'安全'的'吉'路。其实都通往某个早已被天庭所布控的绝杀之地。"
"而那些看起来凶险万分九死一生的'凶'路。反而才是唯一能通往真正目的地的生门。"
"天庭的这帮老狗还真是把'此地无银三百两'给玩到了极致啊。"
他可以肯定。
这张图绝对是天庭故意泄露出来的。
目的就是为了引诱那些同样在觊觎"轮回井"的不知死活的寻宝者自投罗网。
只可惜他们千算万算也算不到。
这张图最终会落到他这个最大的"变数"的手里。
夜宸没有再犹豫。
他直接选择了那条地图上被标注为"大凶"甚至画了一个骷髅头的最危险的路线。
......
半个月后。
他穿过了号称"十万火山一步一杀"的"炎魔绝地"。
又渡过了据说连神明都无法飞越的"无尽弱水之海"。
最终他来到了 一片更加荒芜也更加死寂的黑色的平原之上。
这里就是地图上所标注的最终的目的地——
"归墟之眼"。
这里寸草不生了无生机。
天空是一种永恒的灰败的颜色。
大地上布满了 一道道巨大的深不见底的裂谷。
仿佛是这片大地在临死前所留下的狰狞的伤疤。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比忘川还要浓郁的"终结"的气息。
仿佛这里就是时间的尽头是一切轮回的起点。
夜宸站在这片死寂的平原上。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虚无神体"在欢呼雀跃。
这里就像是他的天生的主场。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将自己那早已与《天机神算》融为一体的神识散发了出去。
一瞬间无数的因果丝线在他面前浮现。
他开始在这错综复杂的命运之网中寻找那口隐藏在最深处的"井"。
很快他就找到了。
他睁开眼朝着平原的最中心走去。
那里没有井。
只有一个巨大的直径超过百丈的黑色的圆形石台。
石台的表面被打磨得光滑如镜倒映着天空中那灰败的云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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