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亮空白对话框，像道越界的栅栏。
——有些话一旦出口，连客套都成了施舍。
苏瑶指尖戳着思萌萌的脑门：“就这点出息？聊个天跟做阅读理解似的。”
手机屏光映着司萌萌发烫的耳垂，对话框里徐庆的最后一句话还悬着——
【徐庆：周末新开了家法餐，你闺蜜应该会喜欢。】
明晃晃的试探，像根鱼钩在她心尖晃荡。
“他还能说什么？”苏瑶眯眼凑近，“总不会连你未来娃的学区房都规划好了吧？”
司萌萌喉头一哽，那句 “他说你像会拆散情侣的恶毒女配” 在舌尖滚了滚，终究咽回去：“就……夸你好看。”
撒谎时她睫毛颤得像蝶翼，手指却利落地把苏瑶号码推给徐庆。
“司萌萌——” 苏瑶拖长音调，掌心朝上一摊，“手机交出来，给你开个天眼！”
递过去的瞬间，司萌萌瞥见苏瑶指甲上新磕的月牙痕——那是昨晚陪自己骂徐庆到凌晨三点，开啤酒罐崩的。
苏瑶没翻聊天记录，只火速把司萌萌拽进 “苏家美男养殖基地” 群聊，又用她手机给置顶的苏言旭甩了条密报：
【陌生号码：小叔，森林入口票已塞她手里，能不能成看你了/狗头】
三秒后，思萌萌微信炸了——
【苏言旭】：/龇牙【苏言旭：/转圈】【苏言旭：/爱心发射】
表情包三连击，活像只开屏的傻狍子撞进屏幕
“喏，五款顶级男模。”苏瑶把手机拍回她掌心，挑眉指微信群，“从温柔霸总到纯情奶狗任选，不比你在歪脖子树上吊死强？”
司萌萌盯着苏言旭龇牙咧嘴的自拍头像，噗嗤笑出声：“当闺蜜多好，能蹭你美颜滤镜，还能共享毒舌技能包——”
“谁要当你嫂子啊，
苏瑶挑眉：“好蜜友，就应该做我的好嫂子。”
司萌萌嘴角抽抽??(ˊωˋ*)??：“你就不怕，我的到来，你五个哥哥为我反目成仇？”
“你没来之前，他们为了我，反目成仇几次了。”
“此刻，他们在梦里谋划怎么追杀我小叔了。”
司萌萌心想：“你们家真好。不像她……
苏瑶赶紧推销：“那快加入我的家吧，五个哥哥任你挑选，什么类型都有哦。”
“快跟我的哥哥们，打招呼吧。”
司萌萌：“我能不能……”
苏瑶挑眉，延长尾音：“嗯？”
司萌萌被苏瑶那个冻死人的眼神扫过，到嘴边的“退群”两个字生生咽了回去，噎得她直翻白眼。
【肥仔快乐水：那个...各位哥哥们好呀，我是苏瑶的发小，司萌萌。】
【瑶光琛琛】：噗！紧张啥？哥哥们，这是我未来理想嫂子的第一顺位人选！哥哥们，把你们的热情统统砸向她！】
四个哥哥：……
司萌萌：……救命！她脚趾已经抠出梦幻芭比城堡了！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苏瑶：？？？
这胳膊肘是拐成麻花了吗？
苏瑶不管三七二十一，拖着司萌萌硬是在群里强行聊了起来。一时间，表情包与尬聊起飞，硬是在尴尬的冰面上凿出些许热闹的裂痕。
至于徐庆？
群里的热闹消息叮咚个没完，司萌萌的手机屏幕都晃花了眼，哪儿还顾得上看他发的“在干嘛呢？”。
至于苏瑶本人？啧，徐庆的好友申请通知还孤零零地躺在通知栏里，压根没被点开过呢。
另一边，隔壁阳台。
陆霆琛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套了件松松垮垮的浴袍，斜倚在栏杆上。
夜风微凉，他深邃的目光越过低矮的隔栏，落在隔壁灯火通明的房间里。
巨大的落地窗敞开着，房间里苏瑶和司萌萌夸张的笑闹声清晰地飘了出来，混合着综艺节目的背景音，热闹得像在开派对。
陆霆琛：“……”
他默默低头，看了眼自己特意喷了点男士香水的浴袍领口，又抬眼看了看那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隔着银河的明亮阳台，以及那扇开得无比敞亮的大门。
今天…这墙，他到底还能不能翻过去？
过去会被那俩活宝围观吧？
…
陆霆琛斜倚在阳台的躺椅上，指尖轻松地勾着一杯威士忌。冰块轻碰杯壁，发出细微的声响，几乎被隔壁房间的笑语淹没。
他并未靠近。
只这样安静地待着，隔着夜色，听她肆意飞扬的笑声和话语，便觉得心间被某种温软的满足充盈。能这样，在她附近，感知她的生动气息，已是心之所向，甘之如饴。
杯中的琥珀色液体渐渐见底，隔壁的嬉闹声也终于如潮水般退去，归于安宁。灯光次第熄灭，那片属于她的世界沉入温柔的黑暗。
陆霆琛这才轻轻放下酒杯，站起身。夜风吹拂着他微敞的浴袍领口，他唇角勾起一抹无声的笑意，对着那片沉寂的黑暗低语：
“瑶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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