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时辰到了。"
张辰缓缓睁开双眼,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三下。鎏金殿门应声而开,一队金甲侍卫齐刷刷跪倒:"恭请陛下登楼!"
夜风裹挟着烟火气扑面而来。张辰迈步走出大殿时,整座神都城正在他脚下燃烧——不是战火,是万家灯火。朱雀大街上人潮涌动,孩童举着糖葫芦在人群中穿梭,商贩的叫卖声与乐坊的丝竹声混作一团。
"十年了。"张辰忽然开口。
落后半步的诸葛明轻抚羽扇:"自黑山寨聚义至今,正好十年零三个月。"
张辰嘴角微扬:"记得这么清楚?"
"臣记得每个值得铭记的日子。"诸葛明指向城楼下某个方位,"比如那处茶楼,三年前陛下微服私访时,曾在那里救下一个被权贵欺辱的卖唱女。"
城砖传来轻响,苏映雪牵着太子承业拾级而上。十五岁的少年储君穿着杏黄色蟒袍,腰间玉佩随着步伐叮当作响。
"父皇!"承业兴奋地指着夜空,"您看那些天灯!"
万千灯火中,一盏格外硕大的明黄色天灯正缓缓升空。张辰眯起眼睛,看清灯上墨迹淋漓的"永昌"二字时,指节不自觉地绷紧。
"陛下?"苏映雪敏锐地察觉异样。
"无事。"张辰松开攥紧的拳头,转而按住儿子肩膀,"知道百姓为何要放天灯吗?"
承业不假思索:"祈愿天下太平!"
"是,也不是。"张辰目光扫过城楼下每一张仰视的面孔,"他们在害怕。"
少年太子愕然瞪大眼睛。
"太平二字,从来不是求来的。"张辰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钱,拇指轻弹,铜板在空中划出弧线,"是靠这个打出来的。"
铜钱尚未落地,一道黑影倏忽闪过。影子单膝跪在丈外,手中正托着那枚铜钱:"陛下圣明。"
张辰挑眉:"查清了?"
"罗兰使团共七十三人,其中十二个是军人假扮。"影子声音沙哑,"他们用特制炭笔在衣袖内侧绘制城防图。"
诸葛明羽扇顿住:"好大的胆子。"
"秦山那边?"苏映雪忍不住追问。
影子黑袍微动:"南洋舰队遭遇的'海盗',用的都是制式军弩。"说着呈上一支断箭,"箭簇上的标记,与罗兰皇室徽记有七分相似。"
张辰接过断箭,指尖抚过箭尾的羽毛。他突然笑了:"诸葛,还记得当年在潼关,拓跋弘临死前说的话吗?"
"他说西方有群狼。"诸葛明眯起眼睛,"看来老狼王没骗人。"
夜风骤急,吹得承业衣袍猎猎作响。少年突然拔出腰间短剑:"父皇!儿臣愿为先锋!"
"胡闹!"苏映雪急忙按住儿子手腕。
张辰却大笑起来,笑声惊起檐角铜铃叮咚。他一把揽过承业,指着西边天际:"看见那片黑了吗?那里有座黄金城,城墙比神都还高三丈。"
承业眼睛发亮:"儿臣定为您取来!"
"不。"张辰收敛笑意,"你要记住,帝王之剑出鞘,不是为了夺取,而是为了..."他忽然转头,"影子,你说。"
黑袍男子沉声道:"为了让他们永远不敢直视东方的太阳。"
烟花在此时炸开,照亮张辰半边侧脸。苏映雪看见丈夫眼中跳动的火光,那是她熟悉的、令敌人胆寒的战意。
"陛下。"她轻唤一声,在袖中握住张辰的手,"真要打?"
张辰反手与她十指相扣,却对影子下令:"让兵部拟个巡视西域的章程。"顿了顿,"记得加上太子随行。"
承业激动得满脸通红,诸葛明却猛地抬头:"陛下!"
"雏鹰总要离巢。"张辰松开皇后的手,从影子掌中取回那枚铜钱,轻轻按在儿子掌心,"这次朕教你,下次..."
"下次儿臣自己来!"承业紧紧攥住铜钱。
夜空中最大的那盏天灯突然爆开,无数火星如雨坠落。人群发出惊呼,却见爆燃的天灯里飘出千百张字条。影子闪身接住一张,脸色骤变。
"写的什么?"诸葛明问。
影子沉默地递上字条,只见上面用歪扭的字迹写着:"狗皇帝活不过今年冬。"
张辰放声大笑,笑声震得近处侍卫纷纷低头。他随手将字条碾碎,碎屑从指缝间簌簌飘落。
"传旨。"张辰转身向城楼下走去,"明日卯时,朕要在宣政殿见到六部尚书。"他脚步一顿,回头对呆立的太子眨眨眼,"记得带上你的小本子。"
最后一盏天灯升到最高处,灯罩上"永昌"二字在月光下清晰可见。苏映雪望着丈夫远去的背影,突然发现承业正学着父皇的样子负手而立。
"母后。"少年储君轻声问,"父皇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刺客?"
苏映雪替儿子整了整衣领:"你父皇啊..."她望向西边漆黑的夜空,"他等的就是这些人跳出来。"
大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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