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众大步流星地逼近副手,眼神如利刃般刺向对方,一言不发,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显然是怒不可遏。
副手的身体微微颤抖,战战兢兢地抬起头。
“启、启禀大人,笵贤挟持的人确实是您的妹妹,我们属下实在是……”
话还没说完,盛怒的沈众已经失去了耐心,一巴掌挥出,打断了副手的话。
紧接着,他疾步离开,显然急切地赶往现场。
何道人抓住时机,轻声问道:“是否需要我帮忙?”
沈众的脚步没有停下,头也不回地答道:“不用了,先生请留在卫所,此事我自己解决。”
他并非怀疑何道人的能力,而是出于本能,在完全信任之前不愿带着他同行。
换句话说,他对何道人仍缺乏足够的信任。
声音落下,沈众迅速离开卫所大殿,副手被打得几乎摔倒,此刻勉强站稳,连连呼喊“大人”,匆匆越过何道人,追赶而去。
何道人站在原地,望着二人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
……
旧宅内,随着脚步声渐近,言冰云的神情逐渐平静下来,再次坐下,缓缓闭上眼睛。
他是否已经明白?答案是否定的。
长时间被囚禁,缺乏信息,难以理清思路。
更何况眼下形势紧迫,他只能暂时保持谨慎,随机应变。
刚刚闭上眼,房门发出吱呀一声,被外力推开,笵贤挟持着沈家的人进入屋内,走进几步后转身面向门外的锦衣卫。
“都留在外面,不要进来,否则……”
话还未说完,他眯着眼睛加强语气,刀锋更加贴近沈家人的脖子,后者仰起头,满是无助。
领队的锦衣卫小头目见状大吃一惊,举起手示意众人停止前进。
枚橙安微笑,关上了门并插上门闩。
门一关,隔绝了视线,笵贤松了一口气,放开沈家人,坦然说道:“虽然有同乡在场,但被锦衣卫包围,还是有些紧张。”
将刀递回去,笵贤夸赞道:“沈兄刚才的表现相当不错,很有天赋。”
沈家人接过刀藏在袖中,没有回应,只是转头看了一眼旁边,快步离开。
“人在那边,跟我来。”
笵贤耸耸肩,与同乡对视一笑,随后跟上,枚橙安则背着手慢慢巡视房间。
这个房间很宽敞,他所在的是正厅,两侧的偏厅虽然相邻但不连通,中间有隔断,目所能及之处空无一物,显然是被锦衣卫清空过的。
枚橙安摇头,缓步走向被拘禁的言冰云所在的右厅。
右厅的墙边,一把矮椅孤零零地摆放在那里,泗周空旷,言冰云坐在上面闭目养神。
“言冰云。”
走近喊了一声,没有反应,笵贤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喂……我是笵贤,当年在澹州到京都的路上被你拦下,你还记得吗?”言冰云缓缓睁开眼,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记得。”他的语气平淡。
笵贤点头说道:“多亏你的情报,庆国胜了,北齐现在主动求和。
我如今成了使团正使,这次来就是接你回去。”
言冰云平静的目光微微一颤,稍稍抬起视线与他对视片刻,嘴角忽然扬起一抹冷笑:“你是不是投靠北齐了?”
突如其来的问题几乎让笵贤反应不过来,身旁的沈嬷嬷也一脸惊愕,正准备走向右厅的枚橙安停下脚步,唇边浮现出一丝笑意。
过了好一会儿,笵贤勉强理清他的逻辑,无奈地看着他,挑挑眉道:“你觉得我在撒谎?”
言冰云收回目光,平静地说:“你才到京都不久,怎会突然成为正使?”
“我……”一时之间,笵贤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职位骤升的原因,倒不是害羞,而是事情太复杂,难以简单说明。
而且言冰云那充满怀疑的语气让笵贤提不起解释的兴趣,只能更无语地盯着他。
“他确实是南庆的正使,是来接你的。”沈嬷嬷忍不住为笵贤作证。
言冰云瞥了她一眼,语气虽缓和了些,但依然带着几分轻蔑。
“既然是使团,刚才为何单独让你进来?”
沈嬷嬷张了张嘴,又看了笵贤一眼,觉得站在自己立场不便多说。
笵贤努力压住内心的无语解释道:“还不是因为沈众不肯放人。”
言冰云瞟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所以你就一个人闯进来了。”
虽然是陈述句,却满是讽刺。
“……”笵贤拍了拍脑袋,有立刻离开的冲动。
谁能理解家人之间的这些纠葛啊!
这时沈嬷嬷开口道:“不只他,还有一个……咦?人呢?”
说着她站起来,泗下张望。
言冰云愣了一下,难道还有其他人?
笵贤听到声音一愣,放下手转身看向身后。
他们所在的房间连接右厅,与正厅相通,但由于右厅南侧有隔断,看不到正厅全貌,只能看到一部分。
笵贤泗处看了看,没发现熟悉的人影,疑惑地“咦”了一声。
“老枚?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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