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由纯粹的、冰冷的星间物质构成,带着亿万年的沉默与死寂!
这些疯狂的符号在灵魂视野中尖啸、碰撞,搅动着林炎的认知!
一股庞大到足以碾碎恒星的精神污染洪流,顺着他的指尖,顺着那根活着的电缆神经索,狠狠地冲刷过来!
暴君之炉第一次在灵魂深处发出了沉重如世界山脉的轰鸣!
金红色的命火狂暴沸腾,化作亿万个熔炼的恒星囚笼,疯狂地烧灼、碾压着那些疯狂涌入的宇宙毒烟!
剧痛!冰冷!混乱!
但这足以使凡人瞬间崩溃为泡沫的污染冲击,只是让林炎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那熔炉的咆哮更加暴戾,金焰化作实质的锁链烙印在疯狂的星光符号之上,强行烧出意义!
几个庞大、扭曲、不断滴落着粘稠思维墨汁的宇宙符文被强行提炼、固定,如同滴血的诅咒石碑,烙印在林炎的视界中央——
【@#!还债!@#!】
【1840-1940…文明贷…期!】
冰冷!绝望!如同从沉睡亿万年的旧日支配者獠牙间滴落的涎水!每一个字符都是一颗坠落的星球,宣告着一个文明的最终结局!
当林炎的指尖离开电缆时,那触须般的星图缓缓沉入诡异的蓝色筋膜之下,电缆彻底失去了动静。
电报局内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粗重喘息和压抑的低泣。
林炎走到那面溅满藤原秀之介脑浆和骨渣的“共荣”纪念墙前。血污和零碎的骨骼组织还在慢慢往下淌。
他伸出燃烧命火的指尖,没有去碰那血腥,而是轻轻点在旁边墙壁上因刚才冲击而松动的几根老旧电缆上。
指尖微微一划,如同烧红的刀切开奶酪。
橡胶、铅皮……在命火面前层层消融。
这一次,露出的不是奇异的蓝色星图结缔组织,而是一种截然不同的物质——灰白色的、粗糙而干燥的东西,散发着古老尘埃和硝烟的味道。
石棉纤维?硫磺残留?夹杂着破碎的纸屑、植物的纤维…依稀可见几个模糊的方块字,像是某种仓促裹藏的遗物…
某种挣扎于窒息边缘的、被强行嫁接的脆弱神经末梢……
林炎的指尖在粗糙的灰白纤维上划过,感受着其中微弱到几乎熄灭、却又顽固不肯消失的抵抗律动。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过了电报局布满污迹的穹顶复眼。
窗外,破晓的天空是浑浊的铁灰色,如同染上了无法清洗的污垢,肮脏地覆盖在这片古老土地之上。
那些布满电缆高塔的天空,此刻看去,像极了覆盖在某种无法名状之巨大生物皮层下的、冰冷而僵硬的灰色灰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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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的风滚过珍珠港时,像一把浸透了海盐的锉刀,刮得人骨头缝发疼。
希卡姆机场的塔台高处,林炎晶化的右瞳像一颗沉入冰水的赤红火炭,倒映着下方那些排布整齐如钢铁墓碑的B-17空中堡垒群。
阳光炽烈,但机场水泥跑道蒸腾的热浪,到他脚下五尺便悄然冻结成霜,丝丝白气顺着库房铁皮墙蜿蜒。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刺鼻的混合气味——航空汽油、新鲜刷上的灰色军用油漆、从军官俱乐部飘来的廉价香水,还有一种源自深海、类似高压电缆过载后的焦糊腥气,被热风强行搅拌在一起。
这气味像无数条冰冷的蛞蝓,正顺着在场每一个美国大兵和海军军官的脊椎往上爬。
“林先生,”穿着崭新雪白军服的基地司令官雷德福少将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臂章下的白骨秤纹如同高热的烙铁不安闪烁。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镇定,但每一个词都像是从冻僵的喉咙里硬挤出来。
“夏威夷群岛所有通讯…包括檀香山的民用收音机…十分钟前全部中断。我们正在…”
话音未落。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低频震动,从每个人的脚底板蛮横地钻入,直冲天灵盖!
那不是地震,更像是整个地球被塞进了一座超级蒸汽机锤下,心脏被狠狠砸了一锤!
跑道边缘堆放的航空炸弹固定架哗啦垮塌,几颗硕大的500磅炸弹沉重地滚进干涸的排水沟,像一群受惊的铁壳乌龟。
没有预兆,没有声光爆炸。
太平洋,那个温柔与暴烈并存的蔚蓝深渊,在距离瓦胡岛海岸线几海里外的海面上……撕开了!
不是海啸,不是火山喷发。是无尽的深蓝色海水,仿佛被无形的天神之手攥住,然后向着绝对不可能存在的“上方”方向,疯狂地拉升、堆积!
海水在拔高!以每秒数十米的速度直刺云霄!高度瞬间超越了所有人工建筑,千米高度!不!
还在继续!
巨量的海水仿佛失去了重力法则的束缚,又或被某种更恐怖的意志强行抽离地球,在肉眼可见的极限远处凝结!
转瞬之间,一根顶天立地的蓝色巨柱,如同连接地狱与人间的邪神脊柱,赫然耸立于平静的太平洋海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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